我难忘的七十年代!
那时家里的孩子一般以三个居多,很多时候,我们被谁谁家老大、老二或老小的招呼着,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。
男孩子除了弹蛋儿、弹杏核、滚铁圈、拍纸牌、打懒老婆、斗拐(鸡)等等之外,就是疯跑,那时的南仲家洼几乎都是串通的,每个胡同都留下了我和小伙伴们的身影和叫喊声。
那时候的女孩子很少和男孩子皮打皮闹的,一般就是在胡同里跳跳皮筋、打个纱布袋、藏头纲、拾波谷、跳房、玩糖纸......
小桥的旁边还有药店、理发店,与我家亲如一家的邻居刘大爷退休前就在这家理发店工作。从小我就称呼刘大爷老两口“大大”和娘。
那时很少能看上电影,看电影的印象都是母亲带着我在大光明电影院看的,印象较深的是《阿诗玛》,好看、歌也好听。
后来在台湛路小学的操场里还放映过露天电影,我们最喜欢的是那几部战争片,《地道战》、《平原游击队》、《上甘岭》和《小兵张噶》等。
后来的生活就基本离不开电视了,再往后,好看的电视剧也开始多了起来,《加里森敢死队》、《大西洋底来的人》、《排球女将》、《敌营十八年》.......
我幼年时已处在文革末期,母亲当时在延安三路上的“台一粮店”工作,既收款又兼顾卖粮食。
因为姥爷在家一个人看不过来这几个孩子,母亲就会偶尔带着我去粮店,“台一”全名是台湛路第一居委会。
记得那时候每隔多久,母亲还会带着我去利津路的第二粮库去开什么革命大会,那时候每个人衣服的胸口都戴着毛主席像章、家家都有好多本毛主席语录,桌子上摆着陶瓷或石膏制作的主席像,玻璃上绘着的光芒万丈的主席像......
依稀记得那时马路的墙上还贴着大字报,墙面上的标语更是随处可见,时常会看到街上有被批斗的人,戴高帽的、贴报纸的、脖子上挂着破鞋的......
最热闹的还是粉碎四人帮后的欢呼场面,父亲带着我去大转盘看游行,站在邮局那里,好多辆挂着标语和大喇叭的大卡车从延安路驶过,声音刺耳却振奋人心。
同样是那一年的唐山大地震,后来预告青岛也会有地震,我们都被动员搬到了延安三路和台湛路交界处的大马路上,对面是钢板弹簧厂,居委会帮着搭大棚,好几户人家聚在一个大棚里。
台湛路临近北端也有座小石桥,小桥的旁边是五金拉链厂,有几个邻居在那里上班,所以时常会送给邻舍家一些拉链下脚料,母亲就会把它们改到我们穿的衣服和裤子上,有拉链的衣服在当时也是一种小时尚。
拉链厂的斜对面是菜店和副食品店,一座平房分成两个门面,那时记忆最深的就是春节以及“十一”两大节日,蔬菜、副食都要凭票供应,不过要排上很长时间的队。
因为姥爷的户籍是南仲家洼318号,就近就定在这里购买。父亲的户籍是530号,就要到桥底的万合去买了。
那时候买什么东西都得凭票供应,每家都有各种各样的票证。大部分东西都得一手交钱一手递票,没有票找谁也没用。
那时的酱油和醋也基本是散装的,我们拿着空瓶子,交上钱,售货员会分别用1两、2两、半斤的提子,从一口口小缸或是大桶里舀出来,再灌到瓶子里。
那时基本都是每样打上三、五分钱的,回家的路上还会偷偷喝上几小口醋。
那时的冬天,除了白菜和萝卜、土豆,真没什么吃的了,大白菜就是多年不变的主菜。
买大白菜要凭票供应,时常会记起每当开始卖冬储大白菜的时候,全家出动,拉着钢铃车或拖着地排车或推着自行车,到菜店成筐成麻袋地买白菜的壮观景象。
有时候父亲会弄回一些黄泥,加上煤面和成”煤饼子“,据说掺上黄泥会好烧一些。那时的煤质量都不好,一时半时火苗子都起不来。尤其是生炉子,引了半天火点不着。
烧大锅、生炉子除了煤,还需要引火材料,我小的时候经常会跟着邻家的大娘去不远的牛头山、雷达山捡拾松毛、松果(青岛话叫“星忽咙”)。
那时和我家关系很好的邻居彭大娘娘俩都是火柴厂的,不时会给我家送来一张火柴杆的下脚料票,父亲或是哥哥就会带着我推着小车到利津路厂里去拉,真解决了不少困难。
有时候煤店也会有木柴卖,当然还必须用煤证,我家有个小菜墩就是从买回来的废木柴里拣出来的,用了很多年也没舍得扔。
说到烧火,那时的孩子都要干家务活的,我经常都逃不过的莫过于拉风箱(青岛话叫“拉风掀”)。
南仲家洼旧影,中央偏右的那座标志性的大烟筒,就是我家墙外的台东肉联厂。
拆迁前的仲家洼是出了名的老棚户区,趴趴房里往往都是几代人住在一起。
那时的散装花生油凭票供应,猪肉凭票购买,买鸡蛋、白砂糖等等都要用票。
春节,每户供应5瓶青岛啤酒、5盒大前门烟,半个猪头。回家摘猪毛又成了我们小孩子的事了,因为我家有两个户,就是可以买回一个整猪头,拿着镊子摘猪毛真不是件好差事,太累手、累眼啊......
到了年三十一大早,父亲就会开始煮猪头,当那香喷喷的肉香味不断飘出时,我们的口水真的是止不住了......
“万合”旁边有一家小火烧铺,纯正的杠子头火烧,五分钱加2两粮票一个,直接吃或是烩火烧,味道那个香!
那时,8分钱一碗的清汤面,有时也会要二两粮票,没有粮票寸步难行。
小时候没上过幼儿园,没上学的时候经常跟着母亲在粮店里,记得母亲经常对我说,等她退休了就让我去顶替,什么粮店、煤店、菜店永远也关不了门,这些话几乎经常挂在嘴上,谁会想到社会发展是如此之快......
计划经济时期的冰糕只有三种,3分钱一支普通口味的,4分钱一支花生的,5分钱一支是雪糕(含奶),后来出了冰砖,好像是八分还是一毛钱,但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,我们小时候是很难能吃到的。
天气转暖,家里的炉子就不大用了,喝开水要拿着暖瓶或是燎壶,带着水票到居委会的茶炉去打水,1毛钱十壶热水,一分钱一壶。
我和堂哥、哥哥姐姐合影
南仲家洼的胡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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